68 入v同床共枕

68入V第二更同床共枕

想来那就是吴小姐了,果然如皎兮说的,任谁见了都会心疼的小模样,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缩在承煜的狐毛斗篷里,羊脂玉一般的小脸微扬,唇边的笑绽放出一朵羞涩的花,羽睫密遮下的眼睛看着承煜,认真地听他讲话,眸子里放出点点的星光,哪个男人见了,不在心底升起怜惜之情呢。

锦言心里酸溜溜起来,既然人家乐得美人消受,她还上去讨什么没趣啊,当下脚步顿住,折身回去了,忍不住还要往后望一眼,哎,人家根本没发现她呢。

把丫鬟们赶回去睡了,锦言的房间瞬刻安静下来,只听见雨点子噼啪噼啪打在檐子上,乱人心绪。桌子上放了一碗熬好的醪糟,锦言舀了一小碗,尝了一勺,挺甜。于是就有一勺没一勺地吃了起来,吃着吃着,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
梦里还在犯酸呢,一会儿梦见小鲤鱼臂弯里揽着个女子,笑吟吟还同自己谈论天气,那最熟悉的目光,完全笼罩在那个女子的周遭,自己只是局外之人。一会儿梦境又变成雪地,小鲤鱼牵着身边的女子,那女子穿着他的黑狐毛斗篷,二人在雪地上渐行渐远。

醒来时,袖口已经湿了一片,锦言迷迷糊糊地抹了抹眼睛,又迷迷糊糊地听见窗户被叩了三声。还没反应过来,那叩击声又响了一遍。

锦言移到窗户旁边,靠着墙面,不情不愿地说:“你回去吧,我已经睡了。”

再看自己房内烛火通明,又觉得有点说不过去。

但是那厢已经没了声,只剩雨线哗哗声入耳。

雨下得越来越大了,锦言害怕那人在窗户外死等,于是将窗户溜开一条缝儿,还没怎的,窗缝那就被一只手轻轻扣住。窗户被打开,锦言那小媳妇样尽收承煜眼底,承煜轻轻挑眉:“睡了?”

锦言用余光扫他一眼,低下头嘟囔:“本来就要睡了,你又来扰我。”

承煜眼神放暖,看着锦言头上锦鲤簪的红宝流苏随着她的低头轻晃,唇线抿深:“雨声太大,睡不着,看你房里还亮着……”

“公子您得了闲儿了,想逗个闷子,就想起我了呗,”锦言垂下眼睫,没好气地道:“以后,您还是找别人说话去吧。”

“小妮子又闹什么……”承煜忽然收住口,眼闪过一丝狡黠,接着说:“那位吴家小姐,是你请上来的?”

锦言本来心里就闷气,听到承煜提起吴小姐,当下脸色就气得发白,却还要嘴硬:“那小姐长得千娇百媚的,被雨水淋坏了,我不心疼,也自有人心疼。”

“那倒是。”承煜眼笑意渐浓,审度着锦言的神色,慢悠悠道:“吴小姐不仅生得好,点心做得也很好吃。”

锦言忍无可忍,仰起脸,指着窗户外头:“你给我回去。”

承煜本来还想再逗她一会儿,忽然看见她眼角有泪痕,似乎是哭过一场了,立刻收住口,伸指在锦言眼角抹了抹,皱起眉,又想笑:“哭什么?”

锦言不理他,只把窗户往里推,承煜的手还搁在那呢,被夹得“嘶”一声倒吸一口凉气。锦言连忙就松开手,却又觉得气闷,板着脸坐回到桌子旁边,承煜只好跃过窗户,也进来了。

锦言这下急了:“你出去,让人看见了。”

承煜微微一笑,吹了灯拔了蜡,流氓语气:“黑灯瞎火的,干什么都看不见了。”

这会儿确实挺夜了,只有淡淡的月光穿雨而过。承煜伸了个懒腰,就在锦言的**和衣躺下了。闭上眼,才慢慢说:“刚才那小姐,是端着茶点去谢你的,你房里没人,丫鬟也不知道都去哪了,她没办法,才一间一间挨着问,只有我在房里,你说我开不开门?”

锦言心头微微松动,斜过眼去看他:“那她怎么穿着你的斗篷?”

承煜枕着手臂,忍不住好笑:“你去问问你的丫鬟,怎么把我的斗篷舀去做人情了?”

啊……锦言挠了挠脸,一定是皎兮自作主张想把她的黑狐毛斗篷舀给吴小姐的,可能是行李乱了开错了箱子,说来锦言的那个斗篷跟承煜的倒是很有几分相似,舀错了也不稀奇。这下心里的火气是没了,可言语上还有几分酸溜溜:“可你对着她,笑得很开心呀。”

闻言,承煜撑起身,跟她招手:“你过来。”

锦言倒是很警觉地摇了摇头。

承煜的声音懒洋洋的,半哄着她:“你过来,我不闹你,咱们就说会儿话。”言罢,又躺倒,枕着手臂,半合起眼。

锦言心里经过一次动**,虽然知道是误会了承煜,可还是有点没安全感,也想跟承煜说会儿私心话,于是蹭到床边,刚要躺下,却听承煜说:“等一下。”

锦言回眸,看见承煜的眼色醺然望住自己,忍不住有些红脸。承煜抬袖从锦言的发髻里抽出簪子,一头乌黑的长发松然披散下来,锦言不好意思地暗咬下唇,嘴角勾起两粒梨涡。承煜说:“我对那个小姐笑,是因为,她正好说起你。”

锦言枕着胳膊侧卧下来,正好能看见承煜线条流畅的侧脸,一边走神呢,一边问:“说我什么呢?”

承煜眼神里满是温柔:“说你人好啊,让她进来住,又怕她冻着,给她皮裘穿。”

锦言心里发虚:“都是皎兮做的。”

承煜自然而然就握住锦言的手,微微偏过头来:“还生气么?”

锦言摇了摇头。

承煜便笑了:“就为这个哭了一场?”

锦言将目光往上顺延一点,看着承煜的眼睛,认真地说:“我一想到你会跟别的女子在一块,心里就会,很孤单。”

真的孤单,就像梦里承煜牵着别人头也不回地走远,锦言的心空得像茫茫无际的大雪地。

可现在,锦言能感受到,承煜的手温暖而有力,幸福有真实的重量,把她那颗悬住的心拉回到平地。

“而且,”锦言忍不住还想说:“那位吴小姐,娇娇怯怯的,多惹人怜爱啊,我比人家一半都不如,要不然自惭形秽呢。”

承煜借着月色放肆凝看着锦言的面容,心里笑道:这妮子压根儿没弄明白她到底哪里吸引人。嘴上却道:“那是,你该学学人家,任谁都喜欢。”

锦言的嘴还没扁下去呢,却听那厢话里带笑:“可我就不喜欢了。”

许是赶路累了,又喝了一些醪糟,又哭了一场,说话的时候,锦言就开始眼皮子打架,这会儿心宁静下来,悠悠然就睡去了,承煜撑身起来,月光清宁,雨水沙沙,锦言安睡的面孔牵动承煜的情肠,他摸了摸她的脸蛋,把一记浅吻印在她额上,便带着一腔柔思,从窗户跃了出去。

翌日,天还未亮的时候,锦言又被提溜起来赶路了,醒时想起昨夜的亲密,脸上又有了些红云。下得楼去的时候,正撞上吴小姐,这还是二人第一次打照面,吴小姐很是客气,连忙福身下去笑道:“昨夜没见着姑娘亲自道谢,心里很是不安。”

看样子,这吴小姐比锦言年岁稍长,锦言急忙还礼,微笑道:“举手之劳,无足挂齿。”

吴小姐楚楚道:“一路上还要劳烦府上照应,实在是不好意思。”

原来,这吴小姐是去南京投亲的,正好能与他们顺一段路,虞氏知情以后,便邀吴小姐同行。

既然母亲都发话了,锦言自然没有什么意见,且昨日误会了吴小姐,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,于是主动问:“姐姐叫什么名字?”

吴小姐粲然一笑:“小雅,大雅小雅的小雅。”

吴小雅身边跟着的丫鬟叫儿,嬷嬷姓郑,儿太小,郑嬷嬷又年纪太大了,这三个人上路,真是怪惹人心疼的。锦言想起自己回府的时候,和这个情形也差不多,只不过阿棠比儿成熟一些。未等锦言问起,小雅倒是先解释起来:“家父年前病逝,我这是去投奔南京的伯父,本来南京是派了人来接的,可路上遇了事故,她们三个只能自己前去,到了南京再与家人会合。”

他们本也是要去南京换船,一路上只多了三人,也无甚不方便,6路到汉口的这一段儿,小雅就与锦言挤在一辆马车里。车上无聊,多个伴儿总是好的,且是差不多年纪的女孩,只要不是互相讨厌,总有些小话儿可以说。

说累了,锦言就舀出书来看,怕小雅闷着,于是把自己随车携带的一些书本推给小雅让她选,小雅素手翻了翻,都是些话本传奇一类消遣时间的读物,也就笑笑推让了,反倒爱撩起车帷,看着外边一成不变的风景出神。

从襄阳到汉口,三百里路,走了将近五天,一路上雨水渐歇,汉口更是晴好风日,但也没怎么在汉口耽误,就从码头换上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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